【不义】【超蝙】信天翁/ALBATROSS【5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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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5】他巨大的翅膀只会妨碍他行走

如果说克拉克还愿意相信什么的话，他要相信蝙蝠侠不是人类。

这个念头冒在他来了这里的两个星期左右，他看到布鲁斯从复原舱挣扎着起来，摇摇晃晃的站在他的面前。

克拉克在他要跌下去的时候接住了他，不顾他的反对把他放回到复原舱里：“布鲁斯，你有什么要紧事？”

蝙蝠侠抿着嘴，额头上淌下汗来：“克拉克，如果是我，现在应该已经研究出交换你们的仪器了。”

克拉克笑起来，显得温柔又缱绻，他低声道：“布鲁斯，我知道，我知道。你不用担心，他不会在你好之前回来的。再说，我已经去把你给我的病毒传到瞭望塔上了，闪电侠也在帮你，还有卢瑟，你先好好休息。”

“半个月了！克拉克！”那蝙蝠侠内在的花花公子大声地反驳道，“半个月了！为什么他还不把你送回去？！”

克拉克飘浮在他正上方，正在忙着用复原舱里的仪器检测他的生命体征，并用X视线扫视了一下：“哦，布鲁斯，你知道为什么的。”他想了想，又问，“你要我去帮你拿那个氪石枪吗？你知道，破坏一下？”

布鲁斯瞪着他：“克拉克！”他几乎是大叫出声，“不，不，不，以及不。那个要用手纹打开，除非你把你们的正义联盟全部带来，从外面破坏会让它直接粉碎。”

克拉克拍拍他的肩膀，飘到一边去：“布鲁斯，你不用那么大声，我听得见，而且听得懂。你知道，超级听力。”他把手拢在耳朵上，俏皮又夸张的说，“哦，布鲁斯，还有一件事……”

布鲁斯看着他又飘回来，拿了一些饼干，脸上显示出犹疑不决和彷徨：“什么事？”

克拉克指了指他氪星的电脑，又指了指那个超人放在这里的蝙蝠侠的系统电脑：“哦……布鲁斯……为了你的方便……我把孤独堡垒和你的蝙蝠洞那个系统连上了。”

布鲁斯要接过牛奶和饼干的手顿住了，克拉克往前一点把它们放上去，布鲁斯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克拉克：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？”

那氪星之子浮在他目光平行的地方，微微的笑着，瞳仁里装载着蔚蓝的地球和希望。

“知道的，布鲁斯。”

他这么回答他。

 

蝙蝠侠几乎是对着饼干和牛奶在撒气了，他吃得十分用力，手就像要捏碎那个牛奶杯一样。而等克拉克准备收走空杯盘的时候，布鲁斯没有放手，他用手紧紧的拽着盘子，把克拉克拉过来，两个人鼻尖对着鼻尖，克拉克眨了眨眼，显得困惑。

而蝙蝠侠几乎是在磨牙了：“克拉克肯特！你这个傻子！蠢蛋！他妈的天杀的自作聪明的天才！你知道个屁！你什么都不知道！你个白痴！蠢货！”他声音低得像在嘶吼，“你以为你这么做是好意？！你以为你这么做是在保护我？！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？！对你感恩戴德？！不！不！不！克拉克肯特！你只是一厢情愿的做着错事！”

克拉克愣了一下，他嘴角又滑出一个笑意：“哦，布鲁斯，不用谢？”

布鲁斯·蝙蝠侠·韦恩被噎了一下，皱着眉头：“你他妈在说什么？”

克拉克看着他，摇头：“布鲁斯，你听见了。”他立刻又补充道，“我相信我的蝙蝠侠，你应该相信你的超人……”

布鲁斯打断他，冷笑了一声：“相信他和你一样蠢？”

“不！”克拉克提高了音量，“布鲁斯！相信他会认清自己！相信他会愿意收拾残局！相信他会一直作为克拉克肯特在你身边！”

韦恩似乎有些吃惊，但神情中更多的是嘲讽：“呵，你会吗，超人卡尔艾尔？”

克拉克惊惶的退了一步，把手松开：“布鲁斯，那就是我，布鲁斯，那就是我。”他从那藏蓝色的眼里看到失望的神情，和一个无处可逃的自己，“那就是现在的我，蝙蝠侠。”

布鲁斯沉默了。

他把杯子和盘子愤怒的摔在地上，任由它们碎成晶亮细小的渣滓。

“但是，回不去了，卡尔艾尔，”他的声音像是粘稠的梦境，也不知道说给谁听“回不去了。”仿佛给自己的一个呢喃。

 

哥谭下了一场雨，乌云聚集在本就不太明朗的天上，偶尔划拉而过的闪电从仿佛在欢呼的霓虹灯上溜走，雷声随后而来，环绕在每个人的头顶上。

克拉克，将布鲁斯带回了韦恩大宅，他们站在雨里，克拉克打着一把黑伞，韦恩的遗子将手里的花轻轻的放在墓碑前。

“自从叛军组建以后，我就很少来了，都是阿尔佛雷德一个人在打理。”那个黑衣服的人影直起身来，默默的看着面前的阿尔佛雷德潘尼沃斯的墓碑，“我想不到卡尔会给阿尔佛雷德建一个墓碑，他就像人格分裂一样的在不停的发疯。克拉克，你之前问过我的，我的答案在这里了。”韦恩回过头来，梳得整齐的黑发衬着他常年不见天日的、苍白、疲惫的脸，而那双藏蓝色，深含着创伤的眼睛，在黑暗的背景里出人意料的熠熠生辉，“这里埋着韦恩家的历史，也即将会埋葬我。卡尔艾尔，我对他曾经有过的、也许现在还剩下一点的感情，克拉克，随着阿尔佛雷德一起躺进去了。”他看着湿了半边身体的克拉克，迈开脚步，“不是所有世界最佳搭档都会一直最佳下去，克拉克，”他第三次叫了他的名字，目光看向漆黑森然的韦恩大宅，“我原谅他，和我要推翻他，本来也是两码事。”

还有你爱他，这是三码事。克拉克心里这么说。

克拉克沉默的随着韦恩走回大宅里，韦恩的身体条件本也不允许他长时间的站立，他遵从韦恩的计划，把他重新又关回这里，躺在蝙蝠洞的上方。而克拉克早已经把蝙蝠洞的系统又重新弄了回来，他把它储存在一个氪星科技的盒子里，那个盒子他准备在走的时候送给韦恩。

那天在孤独堡垒他们两个吵架以后，韦恩就加快了他的计划推进速度，克拉克装成卡尔艾尔将瞭望塔的人保持在忙碌不停的状态，他知道，如果布鲁斯，他的那个蝙蝠侠，没能将卡尔艾尔制服，也许他的世界也已经是一片混乱。也许布鲁斯还没有来得及做那个空间传输的东西。克拉克想，他要在这里完成最后一些陪伴。

“布鲁斯，”他随着韦恩的脚步上了二楼，叫道，“明天吃派怎么样？”

布鲁斯哼了一声，表示可以。

 

我有时候写点日记，却不包括在异世界用着异世界超人的克拉克肯特专属日记本。事实上，我翻阅了一下他在孤独堡垒的日记本（注1），在前期他和我记载的事情也相差无几。我能感觉到他的幸福，和露易丝在一起的时候，我很惊讶他们能有个孩子。

我就像一个旁观者，看着另一个我的生活在幸福中趋近毁灭。好像是超人本来也不应该拥有那么多。

他失控了，失控之后的日记断断续续，大部分时候他写的都是悔恨，他憎恨自己的能力，甚至憎恨蝙蝠侠。

但是悔恨又有什么用，要的是勇气去承担。

布鲁斯做了他能做的一切，并且还在努力。他拖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，在他能够清醒的时候，不眠不休的做着计划安排。我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布鲁斯工作，我想也许我回去以后会看一下。而大部分我和布鲁斯的谈话，都只会让他想起克拉克肯特而已，我知道，布鲁斯以为自己藏得很好，但是他是个非常差劲的谎言者，每个世界都是，而我从来不戳穿他。

写这个的时候是我把布鲁斯送回韦恩大宅的几天以后，我也希望我的蝙蝠侠能够劝慰卡尔艾尔，使得我交换回去以后，也不会变得那么担忧。

毕竟那是布鲁斯啊！

而亲耳听到那一天布鲁斯承认他对超人的感情的时候，我不知道为什么，觉得好像一种如释重负，心绪开阔。我甚至没有惊讶。但是布鲁斯下一秒就说起了死去的尚恩、绿箭、黑金丝雀他们。他却从来不说他的夜翼和罗宾。

这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中布鲁斯和我谈论起正义联盟成员的死亡。

我看到过现在的夜翼，但是没有告诉布鲁斯。在瞭望塔上。而我一眼就能分辨出来，那不是迪克，那个总是嬉笑的罗宾。我避免了和夜翼开口，免得和父亲十分相似的他会认出我不是卡尔艾尔。

他追随的卡尔艾尔更贴近于他的爷爷和妈妈的那个形象，冷酷强大，充满力量。但是他也在挣扎，和卡尔艾尔一样的挣扎，唯一能让他们幡然醒悟的布鲁斯却不愿意再和他们交谈，一个父亲，一个良师益友，一个终身伴侣。

如果你，卡尔艾尔，看到这篇日记，那么说明你已经知道如何控制你自己。我有一个重建大都会的计划，就在这个日记本后面。虽然和以前不太一样，但是足够了，而你的那些罪行，布鲁斯是不会原谅你的，你很清楚，我也很清楚。

唯一的办法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，请不要再次的失控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------------来自克拉克日记。

 

注1：超人动画里（我记得是超人之死那个），他用热视线在孤独堡垒的一个看起来就非常重的，石头还是什么做的巨大的日记本上用氪星语写日记。

【TBC 明天最后一章】